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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楼 不懂就问



等级:博士后
发帖数:133
回帖数:2476
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3:34  
“不!”她说着摇***。 
“你一定很冷。我看得出来!” 
刘佳笑一笑再没有表示否认。 
“你很特别!”我对她说。 
“特别什么?” 
“你是一个内心很坚强的女子。” 
“不!你看错了,我很脆弱。” 
“为什么这样讲?”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还有机会?我不明白。” 
刘佳冲我笑笑,“你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告诉你。” 
我明白了刘佳的意思,但我丝毫不感到恐惧。 
  
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我往碗里放了很多辣椒,目的是为了驱散体内的寒气。我吃得很快,当喝完碗中的汤后,我感到自己浑身火热,汗从我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完了?”刘佳问。 
“完了!” 
“我们走吧!”刘佳对我说。 
我掏出钱包要付账,刘佳拦住了我,“已经付过了!”她说。 
  
我们仍然按原路往回走。 
“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我提醒刘佳。 
刘佳沉吟了一阵,说:“你认为我爱你吗?” 
我思考了片刻,“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说,“在人与人之间,有许多问题是有***但不能从嘴里说出的东西,即便可以说出但很难评判回答的正确与否,因为***已经在提问者的内心当中,回答者无论怎样也不能让提问者得到满意的***,***的方式就是拒绝回答。” 
“这么说你已经很明白我内心的***了。” 
“不但明白,而且一点都不感到突然,其实我在向你表白之前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刘佳惊奇地看了我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做无望的努力呢?” 
“得到结果并不是人生中***主要的目的,其实许多事的乐趣都在行为的过程当中。我把一个女孩子从悲痛的深渊里解脱出来,已经很满足了。” 
刘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往下咽了口唾沫。 
“你如何知道我那时非常痛苦?” 
“一切都写在你的脸上,那是再清楚不过的痕迹。” 
“你这个人很细心。”她说。 
“谢谢你夸奖我!” 
“你对女孩子都很细心吗?” 
“不!只对我欣赏的女孩子。” 
“你喜欢怎样的女孩?” 
“和我在雪地里走的女孩。” 
刘佳站住了,转过脸来看着我。 
“有些人是需要时间才能了解的。”她说。 
“对你还是对我?”我问。 
“两者都有吧!”刘佳说完叹了口气说,“我小时侯很喜欢玩过过家。那时我总是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用一些小碗小碟摆在地上,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做饭炒菜。我喜欢扮演家庭主妇,如果有人跟我争夺这个位置,我就发脾气。但不知为什么,我长大后就不是这样了。我总喜欢脱离现实地幻想,总认为有一天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披坚执锐把我夺走,把我放在马鞍上和他远走高飞,可这一天没有来。我现在二十八岁了,应该是现实的年龄,但我依然不能从这样的梦想中醒来。因为我总有个感觉,我梦想的一天一定会来的。” 
刘佳说到这,对我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没有!” 
“你应当可笑才是。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姑娘?” 
“有那么一点。”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失望的原因了吧!” 
“你让我感到失望了吗?我觉得现在是希望的开始。” 
刘佳笑一笑,摇***,“你应该明白我们是没有感觉的。” 
“如果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我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来面目,而是你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你会奋不顾身地爱我吗?” 
刘佳仔细地打量我,似乎觉得我这样讲话很可笑。但这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目光炯炯、脸膛发出坚定和刚毅色彩的男子。 
刘佳吃惊地把身子往后挪了一下。 
“你的目光很吓人。”她下意识地说。 
“这我知道!而且很有吸引力。” 
“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要你去体会。” 
这时我们正好走到招待所门口。 
“你不必送我上去了。已经很晚,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对刘佳说。 
刘佳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这样与我分手是否合适。 
“赶快回去吧!否则你父母要担心了。”我再一次催促刘佳。 
“好吧!”刘佳向我伸出了手,“我明天再来看你吧!希望你今晚有个好梦。”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洗澡就睡了,这一夜我睡得很香,没有做梦。 
  
第二天上午十点,刘佳来敲我房间的门,我还没有起床,只好大声招呼她在门口等一等。我打开门的时候,她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你每天都这么晚起床吗?”刘佳站在房间里问。 
“比这稍微早点。九点钟吧。” 
“那也好不了多少。你生活一定很懒散。” 
“这一点你看得倒是很正确,我生活基本上没有规律。喜欢晚上熬夜,一两点钟是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早上很难早起。” 
“那老板不会炒你鱿鱼?” 
“似乎他还没有这样的考虑。”我一边洗脸一边说。 
“你平常怎么生活?” 
“勾引像你这样天真的小姐。” 
“你像吗?” 
“像不像会写在我脸上?” 
“给你借个胆子你也不敢!”她嘲讽我。 
我裂开插着牙刷的嘴笑了笑,然后无奈地摇***。 
“你笑什么?”刘佳问。 
“我笑你无知。” 
“我哪点无知?” 
“即便我是一个小人,你也丝毫看不出来。以后后悔不要怪我哦!”我笑着说。 
“如果你是个小人,那我就更是个小人。以后只有你后悔的份儿。”刘佳咯咯地笑着,对这样的谈话很感兴趣。 
过了一会,当我把头发梳理完,站在窗前,打开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的时候,刘佳坐在我的床上开始对我进行评论。 
“你这次来好像和上次不一样。” 
“哪点不一样?” 
“从谈话到气质都有很大改变。” 
“喜欢吗?” 
“不喜欢!”刘佳口气坚定地说。 
“这我早就料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投其所好呢?”刘佳问我。 
“有这个必要吗?你又不爱我,我干嘛要活得那样累?” 
“不是恋人可以是朋友嘛!” 
“所以嘛我就没有必要再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了。” 
刘佳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让我每天都有一种新鲜感、陌生感,我都说不上该怎样适应你。”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女人的拿手好戏。”我把烟头上积累的烟灰弹到烟灰缸里。 
“男人对一成不变的女人有兴趣吗?” 
“那要看她原来是怎样一个女人。” 
“就像我这样。” 
“男人应当对你这样的女人发狂。” 
“你胡说八道!”刘佳不好意思地骂我。 
“你认为不对吗?”我故意思考了一下,“那么一见你就恶心。这下满意了?” 
“你能不能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她故做严肃地说。 
“我这样还不正经?那么你教我怎样回答你的问题。” 
“你这人没治了!”刘佳无奈地摇***。 
“说的对!”我拉起腮边的肌肉,做了一个怪像。 
“看来跟你说话得不到什么结果。还不如你陪我出去拜访一个人。”刘佳说。 
“拜访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刘佳穿了一件棕色短夹克,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在黑色的发顶压了一顶棕色的礼帽。她个子不高,自然喜欢穿高根鞋。今天她穿的是一双棕色的高跟皮靴。皮靴把黑色的紧身裤角紧紧地包裹起来,瘦小的皮靴把她的小腿曲线勾勒得异常优美,她手上戴着纤巧的黑色羊皮手套。在出租车上时她十指经常交*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很有淑女味道。我坐在刘佳身边不断地感受到从她身体到内心的纤细和柔弱。 
车到了一个四合大院的门前停住。刘佳上前去敲大院的门,门上的铜环在她手里被摆弄得乒乓作响。 
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看到刘佳非常高兴,而刘佳则更加亲热,她拉着女人的胳膊异常亲昵。 
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不知该怎样称呼。幸好刘佳喋喋不休地问长问短,中年女人没有机会来领受我的问候。这时我心里暗自嘀咕:刘佳不会是约我来亮像的吧,不能啊!刘佳还没有接纳我呢。 
我以为刘佳会把我扔到一边自个去发泄她天真的性情,但当我刚一犹豫,正不知该如何进退时,她就走到我身边,把我胳膊拉住。 
“进来啊!”刘佳拖着我的胳膊说,“这是孟大姐,我的老师,我诗歌创作能有成就都是孟大姐的功劳。” 
“什么呀!”孟大姐点着刘佳的额头对我说,“你别听她的,这丫头说话没准头。来!赶快进来呀!房子里暖和。” 
“刘佳!来喝水。”中年女人招呼完刘佳后,转过身笑着对我说,“你也喝吧!” 
“刘佳!这位是──”孟大姐把头扭向刘佳用问询的语气说。 
“是── ”刘佳侧头来看我,我则用眼睛看着刘佳,我想知道刘佳如何回答我们的关系。 
“是──我一位特别的朋友。”刘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吐出了这几个字。 
于是我微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刘佳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那一定非常复杂,她一定是在做一种抉择。她既不愿承认我们的关系,又必须照顾我的自尊,于是用了一个非常难得的字眼。我很欣赏她用这样一种富有技巧性的表达方式,如果只有刘佳在面前,我会哈哈大笑起来。 
刘佳不愧为一个修辞造句的能手。一个可以把蚊子描写成蜻蜓、苍蝇勾勒出蜜蜂、乌鸦涂抹为天鹅的人;可以把匍匐的小草培植成参天大树,把涓涓溪流涌动到滚滚波涛,把游荡的山风鼓噪起暴风骤雨的人;可以把偶尔的烦闷烘托成世纪伤感,把无病的呻吟咏唱为伟大感叹,把短暂的思念飙扬到永恒爱情的人,我敬佩刘佳的功力,在她面前我自叹不如。 
刘佳开始与孟大姐闲聊,我坐在一边默默听她们讨论诗歌艺术。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在真神的面前才感到自己法力的可笑;在圣贤的面前才觉得自己心胸的狭窄;在统帅的面前才知道自己地位的矮小。我竟然给这样的女人用诗句表达情调,我的愚蠢简直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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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楼 不懂就问



等级:博士后
发帖数: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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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3:58  
一下午我们就在孟大姐的书房里度过。她们所谈到的拉马丁 [3]、荷尔德林 [4]、戈蒂埃 [5]、马拉美 [6]、庞德 [7]、布勒东 [8]我都不能把话题打扰。 
我无奈、也是必须坐在一张坚硬的板凳上表示我对诗歌艺术的尊重,还要不断地点头表示我对她们的谈话认真对待。对她们的主题论调,即伟大爱情、世界和平和永恒真理表示称颂;对细致纤巧的感情寄托和无尽绵绵的寂寞思念表示由衷的感慨;在她们对绿草和红叶的美好寄托及细雨微风的伤感情调般诗句的探讨中投入痴迷的问号。于是我成了一个学生,一个需要对修辞和造句进行改造的诗歌爱好者,她们为我投入了时间和责任,我责无旁贷要感激涕零。 
***后,刘佳催促孟大姐拿出了***成就的一首诗。 
一片叶子离开树梢 
随风游荡飘飘摇摇 
我看到纸上只有这样两句,于是愚蠢地问了一句,“你还没写完吧?” 
孟大姐用非常诧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完了!” 
刘佳非常抱歉地为我的愚蠢提问向孟大姐解释,“我朋友只是个诗歌爱好者,有些精妙的地方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没什么!毕竟诗歌不是给一般人读的东西。能从我的句子中体会到奥妙的人一定要有非常质朴的感情经历,而且要对诗歌艺术有非同寻常的悟性。刘佳你能从我这首诗中体会到什么深刻的含义吗?”孟大姐问刘佳。 
刘佳想了一会,说:“这首诗像是在表达一种无奈的情绪,充满沧桑飘零的感觉,对命运的残酷发出感慨,虽然终于从束缚中得到解脱,但却要面对***的来临。在解脱和***的瞬间,内心的矛盾就像树叶在风中摇摆。” 
孟大姐微笑着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正确,我都不用再给你补充什么了。看来你对诗歌的悟性将来一定在我之上。” 
刘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那样夸我,否则我会骄傲的。”她娇嗲地说。 
我实在难以理解这一对女人,它们似乎生活在真空中,完全是在梦幻中营造自己理想的小屋。怪不得刘佳会喜欢张健这样的男人,会有灰姑娘的恋爱情结。我终于了解到自己追求刘佳失败的原因所在。我把对正常姑娘所使用的技巧用在了刘佳身上,自然难以有好的结果。 
“孟大姐,我这里新做了一首诗,你替我挑挑毛病。”刘佳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递给孟大姐。 
“不用看,你给我朗诵一下。有时候听朗诵比自己读感情来得真实。” 
“那好!”刘佳清了清嗓音,开始朗诵: 
日子就像一只小船 
穿越心河、漂过梦海 
水面上漂浮着逝去的爱恋 
还有真挚热切的期盼 
  
刻在心里的是思念 
写在眼中的是哀怨 
裹在骨内的是痛苦 
跳在嘴上的是誓言 
  
美丽倾诉孤独的苦难 
爱恨情仇只因信誓旦旦 
季节撕碎坚韧的日历 
岁月埋藏阴暗的回忆 
  
惆怅的天空充满忧虑 
寂寥的大地堆积凄厉 
冰雪散发出火的寒意 
黑暗放射着光的阴郁 
  
如果分别是一种诗意 
沧海桑田又有何惧? 
眼泪洒尽心梦的葬礼 
等待希望的微风细雨 
刘佳小声把诗句读出来,含有一种伤感,她读得很投入,似乎要表达出自己的心绪。我不用猜就知道她的诗是为谁而写,我很同情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对失恋的痛苦情怀。如果不是我残酷地破坏了她炽热的恋情,她现在可能生活得非常愉快,可能被美丽的梦幻陶醉得如痴如醉。我心里想。 
对我来说,我一点都不后悔拆散他们。张健不是刘佳这种姑娘选择的生活伴侣,刘佳之所以被虚幻的梦境所左右,只是因为她自我营造了一个梦,梦中的男主角是谁并没有太大关系,只要符合剧情就行。张健挺拔的仪表、俊美的面容是故事发展的必要。女主角思想如诗如画,浪漫到***,温柔如水,纯情如梦,于是男女主角碰撞出爱情的火花,生离死别,无怨无悔。这就是刘佳的感情世界,她不能接受现实朴素的谈婚论嫁,即便对方很***,她依然不理不睬,依然把自己关闭在水晶罩内编织自己的梦。 
好吧!既然你需要这样一个梦,我就来造一个梦给你,但愿这个梦不会彻底打碎你的世界。我恨恨地想。 
下午五点,刘佳特地为我举办的诗歌理论课终于结束了。我们告别孟大姐,肩并肩走在大街上。 
“你喜欢孟大姐吗?”刘佳问得很直率。 
“你让我怎样回答你?” 
“说心里话。” 
“她是一个生活在梦境中的女人,和你一样。对我来说这种人只能欣赏,而不能*近。” 
“那你为何要*近我?” 
“那是因为我不了解你。” 
“现在了解了?” 
“深刻地了解。” 
“这么说我可以解脱了?”刘佳问。 
“对!我明天就离开。” 
刘佳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是否转变得太快了?我原以为这次诗歌讨论可以让你更接近我的生活。” 
“接近你的生活却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认为这是一种很残酷的折磨?” 
“感情的事情不是可以勉强的东西,我虽然以前答应了你,但我们思想的差距太大。你过于现实,而我在梦幻中不能自拔,我们结合***终不会有任何好处。你是一个现实理智的人,按理你比一般人更加理智。你其实心里很明白我不是你合适的伴侣,你要的贤妻良母在我身上是找不到的。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如何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虽然你并没有完全治愈我内心的创伤,但对我来说没有人能够比你做得更好了。其实有时我很喜欢你,但总是不能把这种喜欢上升到爱情。我试着去努力,迫使自己面对现实,但梦的力量太强大,我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障碍,也许在我心底还不能把他彻底忘掉。我不想骗你,其实我依然爱着他,我想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身边,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希望是支撑一个人生活的支柱,我只能指望这个支柱,如果有一天这个支柱垮了,我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所以对你的感情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我宁愿是你抛弃我,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果我能够为你的付出做出补偿的话,你只要说出来,我愿用除了爱情以外的一切来抚平你的创伤。”她站在我面前只有几寸的地方流出了伤心的眼泪,我感到刘佳内心抒发的痛苦,伴随着无奈和希望。 
是一个好姑娘!我心里默默地说,我是否应该伤害这样一个对爱情执着追求的女子呢?我的良心是否允许我在她脆弱的感情上再拉开一道伤口呢?但这样的徘徊只在我的头脑中停留了一秒钟就消失了,强大的邪恶力量把我的良知瞬间吞噬,我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地要把扮演的角色进行到底。刘佳必须爱我!我心里狠狠地说,这不是可以坐下来慢慢探讨和商量的事情,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我的良心必须服从我生存的意志。爱情这个荒诞的字眼在我的贪婪欲望面前一钱不值,魔鬼从来不愿从爱情上找进攻的突破口,贪婪,永远是贪婪,这是它要找寻的美味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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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楼 不懂就问



等级:博士后
发帖数:133
回帖数:2476
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4:17  
“我宁愿被你除外的那种东西来治疗我的痛苦,其它任何药方对我都没有***。”我对刘佳说,“我虽然不能把自己在刹那间改变成你理想中人,其实我根本没有设想自己会是那样一种人,但我所不能认同的是你对爱情的诠释。你是活在梦幻世界的女人,你需要的童话在人类用科学和思辨开始武装起来的时候已经从地平***永远地消失了。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理想付出真挚的情感对自己是否公平。假如真有一个梦中的白马王子来到你的身边,你是否有足够的魅力使他为你付出真爱?你现在所以为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他真实的面目,而是你用童话的眼睛给他披上绚烂的彩衣,而组成他的一切东西都与你身边的人没有多大区别。他不会比别人有更多的无私,也不会比别人有更多的勇敢,即便在精神的解脱上和我也不会有很大差距。如果他不是贪婪和胆怯,那么一定是自私和狭隘。总之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世界上有完美无缺的人,那他一定是魔鬼而决不会是天使。真正意义上的人就是罪恶和美好、冷酷和善良、虚伪和天真的混合体。不要去找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不要把你浪漫诗歌里树立的偶像搬到生活的舞台上。现实一些吧!刘佳,尽管我不是你要追寻的影子,但我依然希望你找到真理。” 
不知是我癫狂的神态还是斟酌的话语打动了刘佳,总之她流出了比刚才更多的眼泪。她出神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面对的男人是一个刚被她拒绝的可怜虫。我想我必须现在离开她,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刻离开她是我***明智之举,让她在失落的打击中更加失落,在被抛弃的滋味中更感抛弃,否则我就要真正地失落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刘佳。 
  
我决定离开,并且要快。第二天一早我到服务台去退押金。服务小姐按三天给我算了房钱,退给我两百元。于是我给刘佳打了电话。 
“我要走了!”我说。 
“你着急什么?”她诧异地问。 
“我的事已经了结,在这里待着没有什么必要了。” 
刘佳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是因为我,对吗?” 
“不全是!”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 
“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会让一颗痛苦的心更加痛苦,不要给我莫名的希望,让我对你的人品抱着美好幻想会更加使我难以忘掉你的形象。把你的冷酷无情展现给我好吗?这会让我把你忘得快一点。” 
刘佳沉默了很久,“你来我单位好吗?” 
“我是要见你,我要把住房押金退给你。”我说。 
“那你来吧!” 
  
十分钟后我到了刘佳的办公室。 
刘佳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房间,我把钱递给她,她没有接,而是转过身去。 
“你这样走让我心里很不安。”刘佳说。 
“没有什么。不安很快就会过去,你还会是一个快乐的人。”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样容易。”刘佳说,“你让我有一种感觉,可能我这样对你是一个错误。” 
“不要让我产生幻想。我今天到你这里来是听你为我未来生活祝福的,而不是增添我的烦恼。给我说祝福的话吧!祝我一路平安!” 
刘佳像是很失落,“你真这样走吗?”她问。 
“难道还跪着爬回去吗?”我冷冷地说。 
她叹口气,“那好!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那么再见!”我说完把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 
当我走到楼下,转身回头的时候,我看到刘佳在玻璃后的脸,上面似乎充满痛苦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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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楼 不懂就问



等级: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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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数:2476
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5:04  
第二十八章 上海的寒夜 
  
  
刘佳需要一种梦幻,而我必须营造这样的梦幻,可我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来建起这样的高塔。***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去营造,在她的头脑中营造。 
走的那一天我拜访了李总,从他嘴里了解到上海人已经与北方化工公司达成了协议,具体细节只有刘总知道。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是我以前忽略的,就是上海人中的一个是刘总的老同学,他们有二十年的交情,上海人能把刘总摆平主要是这个人的功劳。 
“他叫什么?”我问李总。 
“常海。” 
“他是干什么的?” 
“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上海海通公司的老板。” 
看来我必须到上海去了解这个人,如果他是上海这帮主力的老板,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他们的实力,如果不是,那么我也必须了解常海。 
  
在去上海的路上我揣度刘佳目前的心态。 
刘佳对我这样快就离开显然很吃惊。她似乎认为我即便了解了自己的处境,但仍然会对她抱一种不死的希望,仍然会死气白赖地缠她,认为还要对我做一番耐心的说服工作,但我没有,这让她感到失落和伤害,自尊心没有得到充分的满足。女人天生是骄矜害羞的动物,对待男人的追求她们是宁滥毋缺的,而且越是执着恳切的追求越让她们得意和满足,但***后的成功者却是用心智和力量征服她们,得到芳心,而不是*怜悯和乞求得到垂青。 
在与刘佳的接触中我们谈论的问题已经够多的了。对于我伪装的个性和人品刘佳已经有了深刻的印象,我知道刘佳开始喜欢我充满哲理的言谈和坚强自信的神态。 
我目前无法解决张健在刘佳头脑中的形象。我和张健在外型和内涵都没有相似之处。我没有张健高挑的身材,没有他讨人喜欢的容貌,没有他细腻白净的皮肤,我所有的优点必须通过语言、动作和目光来表达,通过我冷酷的面庞、敏锐的目光、犀利的讥嘲和机智的调侃来征服刘佳。 
我以前没有对刘佳使用这样的武器,因为我认为自己必须扮演成一个诚实本分的男人角色,是一个能够和一个女人共同生活,建立女人赖以留恋的家庭的人。我以为像刘佳这样年龄的女人家庭是***有诱惑力的,所以错误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但没有想到她不是一个现实的女人,而是被梦幻左右的人,要打入刘佳的心灵*现实的诚恳和质朴是无法让她冲动起来的。 
于是我有了改变,但这种改变付出了时间,这让我感到苦恼,因为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是使我经常从梦中惊醒的东西,它像一柄利剑压在胸口上,使我战栗恐惧。 
如果我现在是张健的角色,那么我即使得到刘佳的心,也不能左右她的父亲,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在世人眼中现在一定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一点连我自己都不愿否认。但残酷的现实逼迫我成为一个小人,我要生存,在我背后有上亿元的贷款压榨着我,即便我现在住手,利息和亏空都会要我的命,在这样一种道德和现实的抉择中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曾经是一个善良的人,但现在不是,将来是否归复善良只有天知道。 
对刘佳来说,被一个对她丝毫没有感觉的男人追求应该是她爱情******彻底的悲剧,从某中意义上来讲这个人甚至连一个强*犯都不如。这个人对她的思想、个性、容貌和肉体都不感兴趣,但这个人则千方百计使用手段撩拨她的感情,想让她成为可以为他做出一切牺牲的女人。多么冷酷的心,这已然不能用冷酷这个字眼来表示这种卑鄙无耻,这是一个被邪恶的思想左右的野兽了。 
  
在察觉到刘佳对我开始产生感觉的时候离开她,这是我对付刘佳的一种方式。因为我必须让刘佳了解与一个深刻思想、一个对她抱有情感的人分离的寂寞和苦恼。我对刘佳表达的感情辞藻和热切向往已经注入了她的思想当中。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男人用诚挚的举止表示对她的热爱,并拒绝卑颜奴乞本身就充满了诱惑。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当这个男人的痛苦与坚强、失落与高傲、犹豫与***都表达出来的时候,刘佳不可能没有受到这种个性的冲击。 
当她几个小时都面对一个温柔含情的眼睛,而在转瞬之间柔情就消失干净的结局面前她会产生怎样的回味。当一切丰硕的果实都近在眼前的时候;当这些美好都掂手即是的时候,有谁能够体会到美好全部消失的痛苦。刘佳太容易得到我的爱,她没有理由去珍惜它。好吧!让这一切都消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让她重新回到寂寥的生活当中,让她体会没有高尚思想和火热感情的时间是多么难以度过。让我给她的欢乐和美丽都成为她的甜蜜记忆。当黑夜来临的时候;种在她灵魂深处的罪恶种子开始发芽的时候;当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开始疲惫她神经的时候,她就会感觉到失去的痛苦,她就会在***终导致的疯狂中打垮原来对张健的感情基石,重建对我的梦幻金字塔。 
  
我来到上海。二月的天气在这里是冰冷的。我通过电话号码簿找到海通公司的地址,然后乘车前往。 
在徐家汇的金陵大厦七层我找到海通公司。在门口旁的墙壁上挂了一个锃亮的金属招牌,上面写着“上海海通礼品公司”。从门口看海通公司所占的面积不会很大,至多有三四个写字间。我在走廊里给海通公司打了个电话,证实常海不在,然后,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徘徊。当我快要抽完手中***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我立刻上前。 
“常经理在吗?”我问年轻人。 
“他不在!”年轻人回答很利落。 
“请问他哪去了?” 
“出去办事了吧!你找他有事吗?” 
“有一些生意上的事。请问你贵姓?” 
“姓叶。” 
“叶先生,能要一张你的名片吗?” 
“可以!”他很爽快地递给我一张名片。 
年轻人名字叫叶明,是公司的业务员。 
  
晚上我给叶明打了个传呼,叶明立刻回了过来。 
“你是叶先生吗?” 
“对!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你今天下午见过的人。” 
“找我什么事?” 
“叶先生,我能请你吃饭吗?” 
叶明似乎很吃惊,“你有什么事电话里谈吧!” 
“电话里不方便。我想和你私下谈谈。” 
“具体什么事?”叶明追问我。 
“关于生意上的事。” 
叶明犹豫了一会,“好吧!我到哪里见你?” 
“你看在哪里方便?” 
“那就在金陵大厦旁边的日本料理店,怎么样?”叶明说。 
“没问题,你什么时间来?” 
“晚上六点吧!” 
“好!”说完我关掉手机,然后离开酒店前往约会地点。 
  
叶明是一个个子不高,带了个金边眼镜神态随和的年轻人。见了叶明后我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陈浩,”叶明念着我名片上的名字,“哦!是陈经理。”叶明对我谦逊地点点头。 
陈浩是我昨天印名片时随意编的名字,我给自己安了个深圳浩志公司经理的头衔,名片中只有手机和传呼是真实的。 
“不知陈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不忙,我们先点菜吧!”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叶明推辞着说。 
我笑一笑,“你不要紧张!我找你并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礼品的买卖。我知道你们公司礼品的开价有水分,所以想绕过常老板做这笔买卖,不知你对我的建议感不感兴趣。如果你为难,我就不勉强你了。” 
听完我的话叶明开始眨巴眼睛,我知道叶明开始揣度我话的真实性,在这当儿我招呼小姐拿去我已画了勾的菜单。 
“先喝茶吧!不要太拘束。你抽烟吗?”我打开一盒烟弹出一根递给叶明。 
“谢谢!我不会抽。”叶明慌忙摆摆手说。 
我笑一笑,自己抽出一根点燃。 
“你到海通公司没有多长时间吧!” 
“不长,五个多月吧!” 
“公司待遇怎么样?” 
“还可以。” 
“能有五六千吧!” 
“没那么多!”叶明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按业务量来提成。” 
“你每个月能完成几十万吧!” 
叶明更不好意思,“哪有!***多三四万。” 
“三四万也有不少钱,起码给你提成两三千。” 
“我们是按利润的百分之五的比例提成,没有多少钱。” 
“你是哪人?听口音你不是上海人。” 
“我是江西九江的。” 
“怎么到上海来了?” 
“大学毕业工作分配得不好,就到上海来闯了。” 
“你学什么专业?” 
“我是学化学的。” 
“那你干的工作可与你的专业不对口啊!” 
“现在还谈什么专业对口,能有工作干就不错了。” 
“到上海几年了?” 
“三四年了!” 
“你一定换了不少工作。” 
“有四五家吧!” 
“对现在的工作满意吗?” 
叶明诡秘地笑了笑,“还满意吧!” 
这时服务小姐把菜上来了,我中断了话题,请他动手就餐。叶明似乎经过刚才一番谈话之后放松了拘谨,没有太多推让就动了筷子。 
喝了阵啤酒之后,叶明话开始多了起来,我逐渐了解到叶明对生活的态度。 
叶明毕业于江西一所师范学院,毕业后被分到江西山区的一所县中学,他到学校报到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怀里揣了一千块钱到了上海。在上海流浪了一个月后,进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在那里干了三个月,然后就开始不断找寻自己在社会当中的位置,但叶明似乎没有我幸运,他至今不知道自己要成为怎样一个人,除了不断跳槽,不断增加对社会的认识以外,叶明没有得到当初期望的东西。失望的打击已经开始腐蚀这个年轻人的意志,开始感到对命运的无奈,于是也不愿去更多地理解生存的意义。我从叶明含含糊糊的叙述当中朦胧感到这个年轻人性格中的弱点,这是一个没有抱负和雄心的人,也许他曾经有过,但现在却差不多消失了,他被生活磨砺圆滑的速度要比我快得多。在叶明的思想当中,在上海能有一套房子,找一个像样的妻子,过一种稳定的生活是他这一辈子的梦想。从与叶明的谈话当中我深刻地感觉到做一个普通人的悲哀,被世俗可怜的物质欲望压榨的灵魂。非凡和伟大对这种人来说是一道天边的风景,越是欣赏则越感到自卑。 
我可怜叶明这种对自己彻底的认识。现实!现实到被自己梦中的幻想惊吓的地步,现实到锱铢必较的地步。所以当我把自己想法对叶明袒露了以后,他开始在工作和诱惑面前犹豫徘徊。 
“你拿什么来***我一定可以得到回扣呢?” 
“用我的信用。” 
“信用不行!我对你还根本不了解。” 
“那你就拿个方法。” 
叶明犹豫了片刻,“你如果先付我一半的回扣,我可以帮你办这件事。” 
“一半!这未免太离谱,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耍我呢?” 
“我耍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我耍你,你捅到我老板手里,我就会被炒了,那样我损失更大。” 
我点点头,“说的也是!但这事毕竟关系到钱的问题,我希望你能与我写一个协议书,毕竟做生意只凭口头说说不行。” 
叶明的头立刻摇晃起来,“这不行!我这人做事不愿留下把柄。你如果觉得我这个主意还能接受,我们就合作,如果不行就算了。” 
我假装考虑再三,“那行!我就相信你。在社会上混不能*一锤子买卖,你也不会目光那么短浅。好吧!我先定三万元的货,明天我把样品给你,你把价格给我报一下,我们再做决定,怎么样?” 
“可以!你明天给我打传呼了!”叶明把筷子在桌子上戳了一下,那力气似乎想要把桌子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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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 不懂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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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5:53  
现在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目前一切还算顺利。我与叶明分手后借着酒劲乘车来到外滩。在黄浦江边我把手揣在裤子口袋里默默地注视着被对岸辉煌的灯火照亮的水面,那高耸的***电视塔,那被钢筋混凝土支撑的巨大球状物和高耸的塔尖。 
我感到一种深刻的压抑。我太不值一提了,这里的一切都比我有价值。我的思想被涌动的江水翻滚,无法平静。夜晚的空气中充满潮湿,凉气如冰针刺骨,我感到冷和累,感到身心疲惫、头脑麻木。十里洋场的灯火使我眼睛异常刺激。那是象征旧上海的金融冠冕吗?我看着眼前的辉煌灯火轻声问自己,它无疑也被风尘退化为陈旧,世上的一切都将不会长久,光荣会像流星一样很快消失的。 
在江边的阴影中踯躅到午夜,我终于感到厌倦。在过去的回忆里找寻澎湃的气氛使我万分失望,一种从心底喷薄而出的思念使我痉挛,在寒风中我开始瑟瑟发抖。于是把双臂紧抱起来,竖起皮夹克的衣领,我开始默默地数数,想要驱散突如其来的痛苦,但没有用,它已开始从我灵魂的深处向四肢蔓延,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腮边,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哭泣的情绪。于是我屈服了,向我的软弱屈服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听听那个声音,我要听到她的声音,必须听到她的声音,这是一种痛苦中孕育的本能,在我脑袋的全部细胞中只有这个念头,我已不能对其它事物思考了,于是在哆嗦中拨通了江楠的手机。 
我静静地等待,但没有人接。我猜想她睡着了,睡在她丈夫的身边,于是我准备挂断,但突然听到她的声音。 
“喂!” 
我没有说话,只想听到她的声音。在刺骨的寒风中,我伫立在江边聆听她的声音,感觉很幸福。 
“喂!”她仍在不住地询问。 
“喂!是哪一位?”我听到一种不耐烦的语气,但那是天堂的福音,如天使的颂歌一般美妙,它立刻使我感到万分平静。我不敢再有过高的要求了,因为这已经是我的奢求。她充满芬芳的嘴唇,炽热纯情的眼睛,我似乎都得到了。我还要怎么样?要把这种梦幻的感觉打破吗?我对自己说,不!还是面对现实吧!开口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好处,还给她美梦和安详。让沉默代替我对她的问候吧!让心灵的感觉冲破天空沉锁的雾霭抵达她的枕边。算了!就到此为止吧!我的爱人,祝你晚安!我默默地对电话道出祝福,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我在商场买了几种不同款式的礼品闹钟带回酒店。下午三点我给叶明打传呼。我过了一阵才回过电话。 
我听到叶明气喘吁吁的声音,猜想叶明一定是跑到楼下来给我回传呼。 
“样品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能到我这儿?”我问。 
“我只能晚上来。” 
“晚上几点?” 
“七八点钟吧。” 
“那我等你。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吗?” 
“不知道。” 
“金色池塘酒店知道吗?” 
“知道!” 
“我在618房间。” 
  
晚上我草草地吃了饭,给杨波打了个电话,得知她没有离开深圳。 
“你春节不回家看看吗?”我问。 
“不了。我去年回过家了,今年又给家里寄了钱,写了信,所以不想回去。” 
“那你一个人要在深圳过年了。”我说。 
“你不回来吗?”杨波问。 
“我要到开市前一两天才能回去。现在要处理许多麻烦事。我在你的招行卡上打了四千块钱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你就用这钱好好过个节吧!找几个朋友快乐一下,不要整天闷在房子里。” 
杨波没有说话,我想她一定为我没有与她分享节日而沮丧。 
“好吧!我如果能来得及的话就赶回去,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安慰杨波。 
“好吧!”杨波声音很无力,我知道她对我的许诺没有信心。 
接下来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接了。 
“你春节还不回来吗?”母亲问。 
“可能不行了。” 
“你究竟在外面干什么?” 
“妈!有些事告诉你你也不懂。我给你寄了五千块钱,你查收一下。如果可能的话我今年八九月份回去看你,那时我可以在家里陪你一个月。” 
“你说话从来不算数。去年你说今年一定回来,今年又说九月份,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母亲埋怨我。 
“妈!没有办法,我事情没处理完。你放心吧!我九月份一定回来。” 
“唉!”我听到母亲长长的叹息声,那是对一个疼爱的孩子发自内心的***深沉的思念和无奈。我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自从我断了腿,到重庆度过冬天的那一年开始我就没有回家。母亲绝没可能想到五年前的分别成了漫漫长夜。 
母亲是对我放心不下的,她从不认为我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这种对我的认识使我不能带着空空的行囊回去。母亲一定还保持着我五年前的印象,那是一个青春气十足的男孩,眼光中闪烁着质朴的光芒。但如果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成熟、冷漠、饱含沧桑的男人模样,能够一个人在窗前站立很久,内心深沉到麻木境地的男子,她还会觉得我是她***小的那个孩子吗?还会觉得我是她永远不能长大的孩子吗?一个人的成熟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而是看他经历的生活道路,在崎岖山路上成长起来的孩子和在坦坦大道上度过的孩子能有相同的成熟心理吗?一个不知道什么是辛酸和眼泪,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和屈辱的人如何能够体会被世界抛弃的痛苦,如何能够内心坦然地面对残酷的人生打击,当这样的打击来临的时候,生存的意志如何能够战胜***的阴影,把自卑和不幸都掷之脑后。 
一个人从来都不是自觉自愿地否定自己生存的意义,而只有在肉体的痛苦和心灵的伤口被这个世界剥离到***的时候才会否定自己。但坚强的个性和不死的意志是我们战胜所有艰难险阻的***后武器,只有它才使我们成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生命,才能代表光明的永恒的未来。 
  
叶明看了我的东西后表示不可理解,叶明告诉我他们公司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货,叶明根本不知道该同哪些厂家联系。我自然知道叶明的话不假,于是请叶明给我推荐产品,叶明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中午叶明利用午休的时间把一本由他们公司经销的产品介绍给我。我任意选了几款,谈妥了价钱,然后给叶明付了定金,相当于叶明的回扣。 
第三天,叶明陪我去提货,当一切都办理完毕,就要交钱提货的时候,我提议和叶明私下谈一下。 
叶明很纳闷,不知我在耍什么鬼把戏,用非常怀疑的眼光审视我对此次买卖的诚意。我很明白叶明为何这样对我,于是当我们坐在一家餐厅的餐桌前时我告诉叶明我对礼品买卖没有兴趣,我只是对他感兴趣。 
叶明很惊讶,也很愤怒。 
“对不起!”我说,“我必须把实情告诉你,首先我根本不认识你的老板。第二也没有我所说的买卖。我给你这个提议只是为了了解你这个人。从现在开始我与你谈的一切都是决定你一生命运的话,如果你能够像这次对待我们的合作来对待你一生中可能***的一次机会,那么你来上海的梦想就能实现。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提议,你现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我需要毫不含糊的回答,***不是摸棱两可。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叶明被我不着边际、似是而非的话搞昏了头脑。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想与你合作干一笔大买卖。” 
“有多大?” 
“几个亿。” 
“哈!”叶明似乎被我吐出的天文数字笑昏了头,脸上的肌肉都无法表示出正常的笑容。 
“你真是会开玩笑。” 
“我从不拿钱开玩笑,尤其这样大的数目。”我一脸严肃使我不得不认真对待。 
“你干什么?贩毒吗?” 
我没有对叶明开的玩笑表示恼怒,我说:“你要知道,在你面前这个人从来不愿冒险去触犯法律。所以希望你能够严肃地与我交谈,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不可信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叶明被我凛然的气势压住了。 
“你的话当真?” 
“我不想再回答你这样不信任的话。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去干违法的事。” 
叶明沉思了一会,“好吧!我信你了。但你要我干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事不是一句话就能讲清的,你如果信任我的话晚上到我住处来,我把你应当知道的事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勇气和自信就请免了。” 
“好吧!你等我吧!” 
“我七点准时恭候你,过了七点,我对你说的事就算不存在了,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叶明点点头,表示理解。 
  
七点整,我听到敲门声。我把门打开,叶明站在门口,脸被寒冷冻得通红。 
我冲叶明笑笑,说:“你没有让我看走眼,进来吧!” 
  
  
  
第二十九章 梦幻世界 
  
  
一个女人如果把一个男人当成自己的偶像,那么获得她的芳心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能够成为刘佳的偶像吗?我问自己,我怕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为刘佳设计的梦幻世界开始搭建了吗?在她那颗脆弱的心中是否开始怀念与我的谈话了呢?她对我匆匆离开是否满怀愤懑和咒骂呢?我不断给自己提这样的问题。在我苦苦等待电话响起的日子里,我越来越没有了信心。 
我难道就这样没有魅力,无法捕捉这样一个稚嫩的心。***后一次分别的时候我看到火花在她的眼中闪烁,如果不是女性特有的伤感和苦恼爬到她脸颊使我相信她开始不回避我的眼睛,开始体验我给予的火热和痴情,开始把美好的种子扎根在她寂寞芳心中的感觉,我如何会那样悄然消失在北方茫茫的荒原上。 
她没有理由不给我打电话。我周密的安排和计划即便有疏漏,但至少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会发生在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身上。我从女人身上得到的经验和体会使我能够分辨她们细微的感觉,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要*幻想来增长狂热,现实是破坏这种幻想的镇静剂。 
来吧!给我来电话呀!你难道不痛苦我的离去吗?难道不悲伤于被你刺痛的一颗破碎的心?你一定以为你对我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但电话依然在不停地沉默。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是鲁迅说的吧。 
  
我在上海待了两个星期,春节就在寂寞忍耐中临近。现在该何去何从?我问自己,我去主动打开横亘在我与刘佳之间的坚冰吗?可这不是我浇注在那里的障碍。假如我屈服于时间的压力,屈服于她的沉默,我可能会破坏几星期来辛苦营造的梦幻。她喜欢刚强、执着的男人来填补她软弱、怯懦的心,但如果我在她面前表现出***初的软弱和唯唯诺诺,她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男人。于是我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不知是否继续这种沉默和等待。 
一切就像陷入了死胡同,我***为担心的事情是否就要成为现实。春节的日子不断在逼近,我似乎已经听到三十晚上人们喜悦的笑声了。 
春节前三天,叶明向我告别,他要回家过春节,我把叶明送到了车站,然后从钱包中拿出两千元给叶明。 
“回去给你父母买点东西吧!算是我的心意。” 
叶明非常坚决地推辞,但我知道叶明这一年没有挣到多少钱,寒酸地进家门会使他无法享受节日的快乐。我于是把钱塞进了叶明的衣兜。 
“祝你一路平安!”我挥着手向叶明告别。 
叶明似乎被我慷慨的行为所感动,对我有一种特别的感激。 
人啊!人啊!竟然是这样容易被征服,金钱的魅力真是无与伦比。当我看着叶明坐的火车缓缓离去心里默默地感叹。 
  
三十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在街头漫步,四周华丽的灯光铺在街面上透出散漫的反光,上海真是具有迷人的魅力,这里的人们对待生活的态度之认真让人羡慕。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在一个繁华的都市里独自徘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可以交换思想和情绪的朋友。寂寞在黑暗的天空中狂笑,像幽灵游荡在灯火辉煌的城市上空。这种情景与深圳是多么的不同,一个人对大地和天空的感受并不在他所站立的土地,而是内心的体验,对一个充满爱憎的城市,即便它是妖魔的城堡那也是充满诗情画意的。 
我现在已经没有信心和勇气去思考刘佳了。她已经把我这个人彻底忘掉了,把我对她的关怀和施与抛在脑后,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失败!我这样胡思乱想,我已经开始在绝望中算计时间。对刘佳的痛恨使我疯狂。她怎么可能放弃我的追求,怎么可能把深刻的思想遗忘在时间的荒原里呢?这个没有长大的小丫头,她竟然忽视我的感情,难道她没有一颗女人的心,难道爱情的种子无法在她坚硬的岩石上扎下根来。我不相信,但不得不相信。 
好吧!如果事情真是无法用常识来解决,那么就使用暴力吧,这是我***后一个招数了。如果她不在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响起之前给我来电话,我就去找她,把对她的思念全部倒给她,把世界上***美好的词汇都用在她身上,然后亲吻她,这是我能够抓住的***后一根稻草。 
表的指针在不断向前移动,如夜晚的潮汐不断爬上海滩。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快要到新年了。我坐在车站的凳子上,数着眼前的汽车一辆辆驶过,现在已经数到七百八十三辆,但电话依然没有动静。我掏出手机,查看信号接收的情况,一切都正常,毫无疑问能接收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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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楼 不懂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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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38:18  
从不远的大楼里传出电视机的嘈杂声,那是欢歌笑语。电视机的音量很大,我能听到节目主持人发出的声音。当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我立刻打开,但那是我一位朋友的问候,这使我很失望。在这之后我接到不同地方的朋友来电话祝贺新年,但却没有我***希望接到的电话。 
零点差五分,杨波来了电话,她向我拜年,我也祝福她。我从杨波的声音中感到酸楚和眼泪,她用哭泣的声音向我道新年的祝福,使我感到万分歉疚。 
终于新年的钟声响起来了,两边的高楼上传出一片欢腾,那热烈的气氛和我孤独的身影反差巨大,我终于承认自己彻底失败了。 
看来事情真是已经无可救药!我哀叹,难道就这样承认失败吗?难道谋划了几年,经过无数艰难曲折终于在看到希望曙光的时刻倒下去吗?难道命运就这样残酷,不在事情的开始就把它扼杀,而非要等到***后关头才露出狰狞的面目,这简直是一个悲剧式的嘲讽。 
此刻我成了上海街上***孤独的巡游者,漫无目的,在寒风中踽踽独行,被四周辉煌灯光照耀下的一个梦游者。我被失败打入了地狱,内心痛苦得无以言表,泪如泉涌,牙关紧咬,目光像死人般可怕,手在裤子口袋里紧紧攥成拳头。这一刻我已经没有了寒冷,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向前走,不断地走,我看到在远处一座大厦的顶端上不断闪亮的红色警示灯,像王冠上的钻石,我想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得到它。 
一辆汽车在我身旁发出刹车的尖叫,接着听到司机恶毒的叫骂。我没有任何感觉,连回头都没有兴趣,似乎刚才的惊险与我无关。我痴痴地盯着天空中的钻石,那是我的梦想和希望,几乎伸手可得,我要抓住它,必须抓住,它是属于我的。 
但一切都是幻影,那里根本没有钻石,当我从痴呆的冥想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我被道边的台阶绊倒在马路边上,坚硬的地面紧贴在脸上,一切都是那样冰冷。***就让我永远爬在这里,我累了,我要睡觉,我喜欢泥土的气味,那是我未来的归宿,真舒服呀!我心里想,原来***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当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我怀里响起“嘟!嘟!嘟!”的声音。声音非常清脆,在寂静的街道上如雷鸣般震耳欲聋。我睁不开眼,四肢无法移动,我能意识到那个声音,知道是我的手机在响,但我无法从怀中把它掏出来。 
那声音仍在继续,几乎响了有十几秒中。上天呀!帮帮我吧!让我恢复知觉,让我把这个电话接上再惩罚我吧!我痛苦地祈祷。 
一种意志的力量突然从我心灵的***深处爬出,那似乎是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是不死的灵魂,它让我抬起了右臂,慢慢地伸进上衣内兜。 
铃声不要停,求求你再坚持五秒钟,就五秒钟,我只要五秒钟。伟大的造物主啊!不要让我在绝望中离开,我对你的要求并不过分呀! 
天空突然有十万个太阳在照耀大地。那是刘佳的声音,这一刻我似乎没有思想和意识再去听她给我的新年祝福了。我像刚从坟墓里爬出,重新又回到人间。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温柔地问。 
我无法说话,只能大口喘气。 
“你生气了吗?我能听到你呼吸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听,但为何不对我问候一下呢?”她说。 
“你好吗?我刚才一直给你挂电话,但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真是很难打。”刘佳仍在不断地诉说,没完没了。 
“我打扰你了吗?你不想听我讲话是吗?可为何要这样呢?不能因为我们不能成恋人就一定成仇人,对吗?” 
“你干嘛不说话?只对我笑一笑可以吗?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我真不是有意这样。你想骂我是吗?不要那样小气好不好!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她娇嗲之中带着恼怒。 
“我真生气了!我要挂电话了,给你三秒钟时间开口。” 
“一、二、三。你真不开口,好吧!我要挂了,我真要挂了。” 
“不要逼我!我不给你开玩笑,我一定要挂了。”刘佳声音严厉,充满威胁。 
但随即刘佳软弱了下来,用埋怨的语调说:“你干嘛这样对我?我难道就连朋友的身份来问候你都不行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应该理解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们不合适。前几天我征求了孟老师的意见,她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你看,我并不是独断专行的人,我都为你我的事向别人求教了。你应该理解我呀!为了不伤你的心我尽了***努力,我什么时候这样去替别人着想过呀?你是我***个用这种口气回绝的男人啊!许多追我的男孩我回绝他们从来就只有一句。而对你却这样苦苦哀求你原谅,你难道还不知足吗?”刘佳语气中充满激动。 
我依然在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再不说话我就永远不理你了。求求你开口好吗?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求求你只答应一声好吗?如果你不愿多说就不要多说,就问我一声好,可以吗?你急死我了!” 
“你聋了吗?你哑了吗?你死了吗?”刘佳愤怒的语调尖利刺耳。 
“我受不了了!你是个混蛋!难道就听我一个人这样说下去吗?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开口?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好了!你以后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她对我吼叫,一种绝望的吼叫。 
电话断了,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我把电话放回口袋里,意识似乎还没有从这种纷繁的骚动中解脱出来。我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知道,我无法解释原因,总之我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我语言的功能在那一刻丧失了。这究竟是怎样的荒诞离奇。绝望的时刻她给我所有的一切,为什么?用我全部的逻辑推理和思辨分析来证明这种巧合。她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我以前看透她了么?一切都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现在怎么办?我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问自己,但我没有***。 
突然电话铃又响起。 
我打开电话,仍是刘佳的声音,这次我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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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 不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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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楼 不懂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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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冲突 
  
  
现在看起来一切都顺利,我已经攻破了***后一道防线,接下来的将是***后的决战了。二月二十四日,我回到深圳,见到了杨波。 
第二天是节后的***个交易日,我希望自己能保持充足的精力来开始将历时五个月的鏖战。杨波对我没有与她一同过春节显得非常难过。我给杨波买了一大堆礼物,希望能弥补对她的忽视。 
一个节日下来,杨波似乎成熟了许多,她在我面前开始表现出沉稳和干练,现在她以经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了。 
在她周围,我开始看到一些向往的眼神,成熟男人或者幼稚的男孩。我有时能够接到打给杨波的电话,多数是幼稚男孩的声音。对我来说,我希望杨波幸福,能够爱上一个热爱她的男孩。作为杨波名义上的大哥,我对杨波的感觉是非常微妙的,这是一个受我影响很大的农村姑娘,从一个只上过初中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成为一个气质和外表都很出众的都市小姐,一米六六的个头和苗条的身材使她非常吸引人的目光,洁白光艳的皮肤在黑亮的长发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不知什么时候,杨波的口音中听不到川音,而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而且更令我吃惊的是她对粤语的用运非常娴熟。如果她能够不断把自己的天赋用运于思想的丰富和学识的增强,她无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女人。 
现在,当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工作当中去的时候,我发现一种威胁在开始逼近我,那是一个痛苦和伤心的眼睛。当我同杨波一起就餐、行走、工作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颗被相思勾撩的痛苦的心在逐渐膨胀,开始疯狂。有一天杨波突然告诉了我一件使我稍感惊讶的消息:她恋爱了。 
“我有男朋友了!”一天当我们在餐厅吃午饭的时候,杨波对我说。这个消息她似乎是无意中说出,但在我听来却是动用了心机。 
“真的吗?”我既吃惊又兴奋。 
她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 
“把他带来见见我,我要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配得上我的***。”我逗趣地说,希望杨波高兴。 
“再看吧!”她冷冷地对我说了一句。我感到自尊心被刺伤,于是不再理她。 
这顿午饭使我很倒胃口。 
  
节后的第二个交易日开始,大盘就开始在强劲的买盘推动下开始向上攀升。我与上海人开始争夺盘面上的筹码,从三元九角三分开始,在三天之内被这场筹码争夺战拉升到五元四角。第四天开始,上海人突然退出了战斗,盘面上只有我独自在推高股价,目前我手中的筹码已经达到八百万,离***后的控盘还有一倍的距离。根据我的判断上海人手中***多有一千万的筹码,现在我们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对于上海人来说他们***的安慰是建立在上市公司与他们合作的基础之上。但这种天平正在慢慢地非常有计划地被改变,他们太过于自信了,以为脚下的大地是牢不可破的,但他们不知道的,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那种正在萌发壮大的危险在逐渐地逼近他们。 
几乎一个礼拜的沉寂之后,上海人重新积蓄力量开始战斗,此时的股价已被我推高到六元二角,我账上的筹码已经超过一千万。 
这次上海人推高股价的力度非常强烈,大笔大笔的买单压在盘上,同时几乎是用疯狂的大额买单扫过盘面,股价在一个小时被推高了两元,达到两年来的历史***价,八元五角。 
于是我退出了角逐,开始静静地观察盘面的情况。上海人被我激怒了,他们这样做有一个明显的目的就是让我明白他们力量的强大,在一只被两个敌对的庄家操纵的股票当中,***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实力***后说话。我很理解他们这样与我拼命的举动,在这样高的价位上,对于一个身单力孤的角色来说,应该知足了。如果我把手中的筹码按照他们给我的台阶抛给他们,我也是有百分之四十的丰厚利润,大概是两千万。 
但他们错了,如果与他们对决的人的是一个贪图钱财,适可而止的人,那可能会给他们面子。但我不是这样一个人,我对区区两千万根本不在意,我要的是在惊涛骇浪中战胜狂涛的快感,我要的是一个使世人惊讶的成功,在我的计划书中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获利一个亿。 
一切都是那样突然,市场上的人们被股票异乎寻常的飚升看傻了眼。在证券公司的大牌上,在所有电脑终端上,北方公司的股票站在了排行榜***位,所有的技术图形和指标都被完全破坏,股价没有任何理性地奔腾,无论是RSI、KDJ、DMI、CCI还是其它指标都反映超强地上攻,在日K***一根红色的光头光脚柱子不断地盘升,在K线图上异常醒目。当图形上开始反映超买时,当某些短线投机客被超买指标吓呆狂抛出手中股票的时候,指标仍继续超买,五日KDJ指标在高位钝化,十日KDJ开始上穿八十。一切似乎都开始疯狂。 
到下午收盘,股价被推到十元七角。 
  
“杨波,你过来一下。”一天收盘后我关掉计算机,伸了个懒腰,对坐在办公桌前离我有三四米远看书的杨波说。 
“什么事?”她并没有听从我的指挥,而是提出问题。 
“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样说不行吗?”她很固执。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不悦地问杨波。 
“没有,你要问什么尽管说好了。”她说完继续看手中的书。 
我只好走到杨波身边,尽管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但依然无法使我的怒火爆发出来。 
“后天是星期六,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不去!”她回答是如此干脆,口气冷得让我吃惊。 
“为什么?”我问。 
“我要和男朋友约会,没有时间陪你。” 
我拍拍她的肩膀,“那好啊!我就是想要你约你那位朋友出去,我这段时间对你很忽视,现在正好可以补偿一下。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啊?”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杨波恨恨地对我说。 
此刻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一个好走极端的小女孩对我无理了。于是我没有再说一句话,拉开门走了。 
当晚,杨波没有回寓所。我孤独地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中抽烟,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女人究竟要怎样得到才算是满足?对此我没有现成的***,是金钱、婚姻、爱情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她究竟要我怎样才顺她的心?我能够给她的都尽可能给了,不能给她的,是不可能给的东西。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我看到与我相似的个性,难道我已经把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潜移默化给她了么?如果真是这样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杨波对我的嫉恨就如同我对江楠的嫉恨。她暴烈的性格与我是多么相似,冷漠的态度和高傲的举止,对伤害她的人给予的蔑视目光我这几天都能够深深地感觉到。不行,我一定要把这种对立和仇视扼杀在摇篮里,我不能让我疼爱的***成为我的仇人,否则对我将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第二天,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杨波不在,我很吃惊她竟然不在这儿。她去了哪里?我问自己,她除了这里和寓所之外没有其它可以安身的地方。于是我给杨波打传呼,但她没有回。 
中午快要停盘的时候杨波进来了,同时还带了一个男孩。 
“这是我男朋友。”她非常冷漠地给我介绍,“还满意吗?” 
我看到一个大概有二十三四岁,长相很文静的小伙子,个子比我高,带一副金边眼镜,脸色白净,非常斯文。 
“很不错!”我笑着说,然后向我伸出了手。“请问贵姓?”我问。 
“免贵姓苏。这是我的名片。”男孩非常恭谨地把名片双手递上。男孩名字叫苏强,是一家科技开发公司的高级程序员兼项目经理。 
“高级程序员,很不错的职业。”我夸赞道。 
“哪里!哪里!”苏强用非常谦逊的语气对我说。 
“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走!到楼下,我请客!”我一挥手做了决定。 
杨波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我同苏强客套。当我转过头来用征询的眼光问她是否赞同我建议时,她把脸扭到一边。 
“就听我的。”我对他俩说,“走吧!现在时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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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楼 不懂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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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47:08  
我请苏强点菜,苏强非常腼腆,把菜单递给杨波,杨波没有丝毫客气,一连点了七八道菜,似乎还不过瘾,苏强急忙上前阻拦,苏强对这样盘剥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于是午饭在非常尴尬的气氛中进行,我尽量与苏强谈话,找可以不使谈话中断的新内容。苏强也许是因为我与杨波的兄妹关系,说话非常谨慎,对我几乎所有的观点都表示赞同。这种谈话真是一种折磨人的享受,但为了给杨波面子,我竭力使自己保持愉悦的姿态,对苏强表示好感。 
苏强人很谦逊、很有礼貌,但我不喜欢苏强过分小心谨慎的态度,对我逢迎的神态。其它我决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但个性则使我无聊,同一个唯唯诺诺、拘谨的男人交谈使我感到很不适应,也可能是我这种特殊身份给苏强的压力造成的吧! 
“明天我请你们俩去小梅沙游泳,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向苏强提议。 
“有──”苏强说了一半就被杨波中断了。 
“我们明天要去游乐场,谢谢你的好意。”杨波傲慢地对我说。 
我笑了笑,“那也可以啊!我们一块去了。” 
“你不是事情很忙吗!就不麻烦你了,再说三个人也不方便。”杨波的话中明显透出讥讽我的意味。 
我没有生气,尽管我心中怒火冲天,但依然面带微笑,点点头对他们的决定表示理解。 
  
杨波陪苏强去买衣服,我则回到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的门,我一脚踢翻了挡我道的椅子,怒火使我胃部痉挛。我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然后跌坐在沙发上。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容忍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孩子用如此无理的态度刺伤我,刺伤一个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关怀的大哥。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我没有欠这个女孩子任何东西,从没有勾引过她的感情,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越轨行为,没有让她为我吃过任何苦。但她为何一点都不领情,以为我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必须的。我究竟是犯了哪门子邪栽倒在这样一个小魔头身上。 
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我现在不能再插手杨波的生活了,她已经有自己***的人格和是非判断力,她也有了***生活的能力,我现在不能再把她留在我身边,应该让她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 
  
晚上,当杨波终于回到寓所以后,我把我的想法对她和盘托出。杨波默默地坐了许久,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我于是告诉她是我准备离开,而不是她。我告诉杨波我明天去租房子。 
杨波显得非常刻薄。她说:“你要搬走是吧?那你现在就离开,我这里不留宿陌生人。” 
这是什么话!我心里吃惊地想,杨波的冷酷让我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我对面前的小丫头有疼爱之情的话我会立刻掴她耳光。 
我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带着我的衣物愤怒地离开了寓所。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深南大道上走。流动的空气带着热量,但我心却异常冰冷。此时我虽然可以到办公室过一夜,但我不想去。一种被深深的失落打击的情绪左右我的脚步。在我身边不时有妙龄女郎走过,向我投来调情的一瞥,用探询的眼光撩拨我的眼睛。 
我很悲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惨淡的黑夜。我又开始想念江楠,她的柔软身体、温柔的嘴唇、深情的眼睛、芬芳的气息,过去的日子还可以回来吗?我难以有肯定的***。 
我在街头踯躅到十二点,极度空虚寂寞。突然在我脑子里有了一种欲望,那是肉体的冲动,它来得那样快,不可遏制,于是我拦住一辆在街头巡游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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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楼 不懂就...



等级: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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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 - 2004/12/28 22: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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